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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改革是教师的自我革命

时间:2016-01-08     作者:池沙洲【转载】   来自:浙江教育报   阅读

  ——杭州市第十五届教师发展论坛观察

  “杭州市教师发展论坛作为杭州市教育科学研究所的品牌项目,多年来秉持草根性、学术性,让一线教师有自己发声的平台,展示实践的智慧。”在前不久举办的杭州市第十五届教师发展论坛上,杭州市教科所副所长沈美华这样评价。为了响应课程改革的形势,这届论坛的主题定名为“我与课程建设”,主办方还将近一年来省教育厅出台的一系列指导课改的文件集中印发给与会教师学习。

  困惑:课程改革跑得太快了吗?

  “以前教师的任务是落实教学,而现在呢,教师的角色定位悄悄地在发生着变化。课改方案要求我们教师要具有课程建设的能力,成为课程开发的主体。这对一线教师提出了非常大的挑战。有的教师确实有困惑、有问题,也有经验和体会。”沈美华的开场白一结束,“困惑”就接踵而至了。

  第一位发言的教师是来自富阳区常绿镇中心小学的郑燕红。它认为课改是“国家意志,是政府行为,是自上而下的”。而且课改“不是要用新的东西来抛弃旧的东西,而是在传统基础上的发展和完善”。但现状是,从学校管理人员到教师,对课程改革的“认识不深,能力不够”。

  行知小学校长楼叶通从一个管理者的身份感言:“课程顶层架构的设计在实施的过程中非常困难,教师在理念和实际的操作中根本跟不上。”他甚至觉得所谓的课程只是换了一下名称,从最早的“兴趣小组”到“社团活动”,现在要搞课程了,就把这些资源重新整合一下。“真正的课程应该是有纲要、有评价的一个体系。绝大部分教师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开展相关培训。”他觉得让教师来建设课程是“跑得太快了”。

  大关中学附属小学教师徐金祥也持同样的忧虑:“我们是不是要把每个教师都变成全能型选手?教师要整合资源,要编教材,还要评价……可是一些课程特别是拓展性课程搞出来以后,我们还要追问一下课程目标定位是否合理?课程实施是否符合标准?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这样的课程对学生就是一种误导。”

  新世纪外国语学校的卢晓霞也很有感触:“课程是不是就是把以前学校开设的兴趣小组、社团活动等零零散散的东西做成一个体系呢?”她介绍了reading for fun绘本阅读课程:“真正要提升学生的阅读能力,英语绘本三本五本是不够的,起码得有一两百本。绘本很贵,阅读也要花很多课时,操作上还是会遇到很多困难。”

  李琳也是绘本课程开发的同道中人,她介绍了采荷第二小学的办法:“去年10月,学校发动高年级向低年级捐献绘本,结果捐了1600多本,经过归类,分班轮流管理,暂时缓解了我们的困难。”

  “课程建设这件事应该是领导来做,还是教师来做?”杭十一中负责教科研的刘正阳抛出这个疑问后,紧接着自己给出了一个解答:“我觉得应该分三个层面:一是由校领导进行顶层设计,二是由中层干部进行指导,三是由教师团队进行具体实施。”

  “我是非常不提倡让一位教师去建设一门课程的。虽然现在很多学校尤其是高中,都有单个教师在那里建设学科。建设完了之后,你会发现实际上也存在一些问题。一个教师的力量实在太有限了,不能很好地掌控各方面的细节。

  在我个人的观念里,校本课程和选修课程是有一定差异的。校本课程可以是短期地、试验性地进行操作,而选修课程应该是基于那些已经实施的、比较成功的校本课程,在教材、课件、试卷、教案等各方面加以规范和完善。

  2006年高中就开始建设校本课程,为保证课程的质量和建设的持续性,精品课程、深度开发需要整个学科组的合力,有时候甚至是不同学科组之间的

  思考:教师有足够的自信力吗?

  论坛行至中场,主持人请出浙江大学教育学院博导刘力教授进行点评。

  “我们怎么理解知识?”刘力首先为现场的教师们理清思路。“我们平时说的所谓正式学习的知识,是外显的,是以知识点的方式呈现的。而经历也是一种学习,是内隐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我们长期以来关心的知识都是正式学习的知识,是用来考试的。而当一个人走向社会的时候,要在情境中去认知,就必须用内隐的知识。”

  在《浙江省教育厅办公室关于建设义务教育拓展性课程的指导意见》中,明确“小学主要开设体艺特长类和实践活动类课程”,而知识拓展类课程将在初中开设,并且“比例不得超过30%”。刘力说的“内隐的知识”,就是体艺特长类和实践活动类课程。

  “我们的教师一‘拓展’,就容易死盯着教科书。其实课程改革是希望学生多学国家课程以外的东西。有的学校搞国际理解教育,就只有英语学科在搞,学一套国外引进教材。国际理解教育不是欧美教育,它要学习的是全球性的人类基本价值理念。”

  “学生在基础课上获得的是‘关于世界’的知识,而在生活中获得的是‘走进世界’的知识,那要经历活动和体验,而这正是我们所缺乏的。”由此我们可以得到刘力教授的课程概念公式:

  “不二价”课程——基础性课程——正式的学习——外显的知识——关于世界

  “可二价”课程——拓展性课程——非正式的学习——内隐的知识——进入世界

  “比如教师课前问学生:有没有去过超市啊?超市是卖什么的?知不知道怎么选购啊?学生以为自己知道了,知道的只是‘关于超市’的知识。班级里庆祝节日,给学生一个具体的任务——采购,就是去获得‘进入超市’的知识。评价也不是看考试分数,而是看讨论、发言、实践,是过程性的。这也是课程,又不要你们编教材,你们怎么会没经验呢?你们一想到课程设计就犯难,那是因为你们一开始就想设计一个大厦。”

  刘力指出,要求教师转换角色,从教学实施者成为课程开发者,教师们之所以“傻眼”了,是因为中国人传统的“谦虚”在作怪。“过去集权式的教学体制下,课程是不需要教师操心的。如果教师不会教,国家会编好教师参考用书;再不会教怎么办呢?各地成立教研室,由教研员来指导;再不会教怎么办呢?学校成立教研组;再不会教怎么办呢?师傅带徒弟。师傅怎么上,徒弟也怎么上。所以中国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喜欢让别人代替自己思考,异常‘谦虚’。表现在课堂上,教师不能树立‘我的课堂我做主’的观念。”

  “课程改革是教师的自我革命。”刘力认为,教师的课程建设能力取决于教师的视野。“人是通过阅读建构的。你读得窄,人也薄。人薄课也薄,人厚课才厚。”他举出民国时期一批中小学教师,“教学加治学”,最终一个个都成为大师。

  焦虑:阻力和困难来自哪里?

  课改在实施中往往会因分数功利影响而走样,富阳区新登中学的商永明对此一肚子苦水:“课程建设的目的是什么?我觉得应该是学生的个性化发展,因此学生应该可以自由选择学习内容。新高考方案本来是为了满足这种选择性,科目‘七选三’学生自由选考,有多少种组合?39种。但学校推出的组合,只有五六种甚至三四种。好比菜单上没有菜,只有套餐。所以学校、家长、社会眼光都还是放在升学率上。”

  萧山区金山小学教师袁国芳深有同感:“学校要求每一位教师都开发拓展性课程,60多个教师有42个申报成功,弄了一大堆课程,有烘焙、插花、陶艺等。课程是开起来了,但是由谁来监控?学生的评价、教学的考核怎么进行?还有跨学科课程怎么整合?语文跟品德怎么整合?谁来上这节课?难道前半节上语文后半节上品德吗?”

  同区的湘湖小学教师沈洋接上说道:“我们的课程建设是有限地走,有规则地走,还是草根自主地走?教师能走多远?学生能走多远?”沈洋介绍,目前学校遵循“学生第一”的理念,将学生的兴趣发展定为“主道”,教师的专业发展定为“支路”,尊重学生的选择,尊重教师的自主。学生、教师、学校形成一个完整的结构,如同果核、果肉、果皮形成的果实。很多技术含量较高的课程,他们还动用了家长和社工的力量。

  江南实验学校的田燕芳认为,基于学生的兴趣点不一样,拓展性课程的覆盖面可大可小,小的可以只有五六个学生,比如他们除了航模、机器人等,还有“孵化”课,专门孵化各种昆虫。田燕芳的问题是:“学生学完之后,怎样评价才科学?怎样评价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

  滨江区高新实验学校的一位教师接过话茬:“过程性评价是随机的、动态的。”他举了“厕所教育”的例子,属于学校的“德行引导课”,关注学生生活习惯的养成。“曾经有家长投诉学校厕所味道太重。我就去厕所里蹲了半个小时,发现学生不知道怎么冲厕所。他们在家里用的是抽水马桶。”

  “基础学科的评价是很严苛的,教师面对的很多问题是评价带来的,比如‘录音门’事件、罚抄事件,都是教师在考试评价的巨大压力下被逼得歇斯底里所致。因此基础性课程评价不可能有太大的改变,我们要允许合格,鼓励优秀,以宽容的态度对待学生的成长。”大禹路小学甲来路校区教师张丽敏说,“拓展性课程怎么评价?我想,要是学生学了烘焙,第二年还是选择上烘焙班,那不就是一种评价结果吗?”

  严州中学的李祝勤指出了课程建设中的两点矛盾:“一是高考取向与课程建设的学生需求之间的矛盾,二是安全取向与课程的活动性之间的矛盾。”他调侃道,“课程建设被高考和安全绑架之后,我们就像蒙着眼睛在跳舞。”他举例:“我们开了一门课程叫‘五水共治科学与服务’,知识对接地理、物理、化学、生物,刚开始的时候设计了很多活动,建设了乡村服务站,预想是要大走班教学,后来要求每个班派代表,再后来课时也减少了,一周一次变成一月一次,最后变成两月一次。”

  暂不说普通高中的拓展性课程,就连职业学校的主流课程也有“外显化”的趋势。杭州市电子信息职业学校的卢亚琴告诉大家:“职业学校还是在应付高考、会考,教师承担的是快节奏的知识性传授。我们学校原来每周至少两节课必须到实验室去上,后来做不到,最终又回到了老路——跟着指挥棒打转。”

  展望:如何保证、监控与评估质量?

  最终点评阶段,刘力教授着重谈了课程建设的质量控制问题。“基础学科这么多年下来,有一套非常成熟的质量标准体系,拓展学科是新课,学校要做好三个方面的工作,那就是质量保证、质量监控和质量评估。”

  刘力还生动地用餐饮业的例子来比喻:“首先要有场地,要有大厨,要有受过培训的服务员,这就是质量保证。有了标准,有了制度,不执行是不行的。有的人服务不到位,有的菜烧出来不好吃,这就需要用到质量监控。那质量评估是什么呢?由谁来评估呢?换句话说,餐馆是为谁开的?那就是要‘顾客至上’。拓展课是为学生开的,所以要从学生的需求出发。基础性课程是国家开的,你想学也得学,你不想学也得学。这是你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必须要学的东西,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是‘不二价’的。将来我们去看学校的课程建设成果的时候,要问:你们为什么开这些课?不能是拍脑袋,想开什么就开什么,能开什么就开什么,而是要针对每一个学生,根据他们的兴趣、潜能和特长分类、分层进行顶层设计。”

  刘力分析,基于生成性和过程性的评价,目前我们能操作的仍然是基层学校的自我评估。“我们要基于数据,基于过程的正确,培养孩子的独立性和参与性。我们不需要编教材,而是为学生提供学习的素材。”

  “课程改革是我们教师专业发展的概念重构,也是一种挑战。所以既要求我们要有丰富的教学设计的经验,也要去发展课程设计的能力;既需要我们关注双基,也要关注学生实践活动过程中的教育价值;我们既要爱思考、有想法,也要多读书,扩大视野。”刘力眼中的课改工作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教师们可以在能力范围内先做起来,任何高难度、高强度的“堡垒”,在教师的智慧和执着面前,在时间面前都会消融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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