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享上山采药之趣

退休之后，有了闲暇时间，我这个从小生长在农村、在外工作生活了半个多世纪的农家子弟，为了能解乡愁，不时回老家小住。

我的老家地处太行山区，山高沟深，林木茂密，春夏时节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秋季则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美丽的原生态自然风景，令人心旷神怡，仿佛进入了世外桃源。

这里物产丰富，野生中草药材数不胜数，其中连翘和酸枣是医药机构的抢手货。连翘浑身是宝，叶能制茶，果可入药，俗称“百草之王”。酸枣呈圆形或椭圆形，果皮红色或紫红色，野外常见。

当年在老家时，我曾爬山刨过药材，但连翘和酸枣却没有采摘过。2024年夏天，连翘成熟时，我忍不住也想上山体验一下采摘的乐趣。

可是，我年已古稀，还能上了坡吗？不仅妻子怀疑，就连自己也没有把握。

由于多年没上山，什么地方有连翘，怎么采摘又快又多，心里无数。头一天，我步行好几里山道，来到一个山洼，小心翼翼拨开丛丛荆棘，发现这里的连翘已被人采摘，如果再转移地点，需费很大周折。因此，只好就地寻找人们摘后剩余的连翘，并体验总结连翘的生长环境和采摘方法。

经实地观察和实践，发现连翘大多生长在荒芜的山洼和阴坡。采摘时，身上带一个挂兜，遇到稠的一手拉枝，一手顺着枝条捋下来，遇到稀的只好用手一个一个采摘，放入兜内。当日，我虽然采摘的连翘不多，但心里还是挺高兴，一来证明我还能上坡，二来进行了采摘实践，更激发了乐趣。

翌日一大早，我又带着干粮和水杯来到一座山的阴坡。欣喜这里无人来过，漫山遍野的连翘树枝郁郁葱葱，一颗颗连翘青果挂满枝头。我一边采摘连翘，感受劳动的乐趣，一边享受清新的空气和美丽的风景，并且还拍了照片和视频。到下午回家时，竟然收获了二十多斤连翘，成就感油然而生。

此后，我不时上山采摘，然而，采摘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有的山坡陡峭无路，难以通行，且天气变化无常，一会儿晴天，一会儿就可能乌云密布，风雨说来就来。每次出发前需要看天气预报，上坡时注意观察，脚踩实地，一步一步慢慢攀行。尽管如此谨慎，有时也会遇到突发的风险挑战。

有一天，我正在采摘，忽然天气突变，“轰隆隆”雷声一响，就下起雨来。来不及躲避，雨水把我浇了个透。还有一次，我看到一树枝上连翘稠密，便钩过来采摘，没想到上面住着一窝马蜂。群蜂突然飞起来，我还未反应过来，头部就被蜇了五六处，脸也没逃过，疼痛了好一阵子。

入秋，我随乡亲们转入采摘酸枣的行列。酸枣树生长在阳坡，不管是在贫瘠的山坡上还是堰边上、悬崖上，随处可见。

采摘酸枣比采摘连翘更艰苦，在阳坡采摘酸枣，从太阳升起到落下，一天都要经受暴晒。同时，酸枣树浑身都有锋利的针刺，且长在陡峭地方，不宜将酸枣打在地上捡，只能采用原始的笨法，一颗一颗地用手采摘。酸枣树圪针坚硬扎手，常常扎得手指、手背、胳膊、腿上都是刺，疼痛难忍，甚至流出血来。

尽管如此，我还是挡不住野生酸枣的诱惑，往往今天攀爬这座山头，明天深入那个沟洼，看见酸枣树林，就用镰刀拨开旁边的杂物，一只手拽住酸枣枝，一只手耐心地把一串串、一个个鲜红的、红黄色的、绿色透白的酸枣摘入包中，每天都满载而归。乡亲们见了我，都夸赞说：“没想到你在外这么多年，还能吃了这样的苦，还和咱农民一个样！”

采摘野生连翘和酸枣，亲近自然，体验劳动，放松身心，锻炼了身体，增强了体质，留下了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