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柿子

七月枣熟，八月梨黄，九月柿子竞相红。霜降过后，老家的两株柿子树上的果实，由淡黄也渐渐染上了深红。又是一年摘柿时，周末，我们一家人便回到老家摘柿子。

一踏入院门，便见柿子如串串铜铃般，三五成群地簇拥在枝丫之上。它们的颜色千变万化，有的青翠欲滴，有的黄橙如秋日的暖阳，有的红艳如初绽的朝霞。在这些色彩斑斓的柿子中，个别熟透了的果实裂开了红润的唇瓣，远远望去，宛如枝头挂了几只小巧玲珑的红灯笼，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一阵秋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柿子特有的清甜香气，让人不禁深吸一口气，沉醉在秋日果实的芬芳之中。

我手持一根竹竿，敲打着那些摇摇欲坠的柿子，它们随着敲击声纷纷落下，宛如秋日的雨滴，有的轻盈地落在房檐下，有的散落在小径上，还有的悄无声息地落进草丛中藏匿了起来，仿佛在和我们玩捉迷藏。妻子拿着两只蛇皮袋，根据柿子的状况分类装袋。完好无缺的柿子，用来制作柿饼；稍有破伤的柿子，适合晾晒成柿干；而那些破损较严重或软化的柿子，则留作酿造柿子醋的原料。看着这些被精心分类、即将被赋予不同命运的柿子，我不禁感叹，这小小的果实，竟能演绎出如此多样的生活味道。

就这样，在一阵阵的柿雨中，矮处树枝上的柿子被我们一一收入囊中，而那些挂在树枝高处躲藏起来“害羞”的柿子，却让竹竿鞭长莫及。我搬来短木梯，带上竹篮，攀上粗壮的树枝。放眼望去，金橙色的柿子犹如点点繁星，镶嵌在翠绿的叶幕之间，恰似少女脸颊上那抹羞涩的红晕，洋溢着盎然生机与清新雅韵，我仿佛置身于一个金色的迷宫之中。清风徐来，柿子轻轻摆动，仿佛在向我温柔招手，诚邀我共享这份大自然的无私馈赠。

于是，我欣然伸手，轻轻摘下一枚饱满成熟的柿子，小心翼翼地褪去它薄如蝉翼的外衣，露出内里软糯细腻、汁水丰盈的果肉。咬一口，甘甜醇厚，那是秋天最为纯粹、直接而深刻的味道，瞬间充盈了我的心房，仿佛直接品味到了季节的灵魂，让人沉醉不已。

随着最后一颗柿子的摘下，我从木梯上缓缓下来，手中的篮子装满了金橙色的柿子，心中充满了收获的喜悦。妻子已经将分类好的柿子整理完毕，满满当当的蛇皮袋子堆放在一旁，仿佛是秋天的宝藏。母亲精心挑选出几十个硕大的柿子，细心地去皮，然后将它们整齐地挂在屋檐下晾晒，柿子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令人垂涎。晾晒柿干的过程简单，而酿造柿子醋则需要一些耐心，母亲将破损较严重的柿子放入大缸中，加入适量的水和发酵剂，然后静静地等待时间的魔法。

摘柿子的这一天，不仅收获了果实，更收获了家的温暖和生活的乐趣。秋风轻拂，满园金色，我们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分享着一天的劳动成果，笑声和闲谈交织在一起，温暖了这个秋日的午后。

（作者单位：南宫市公安局）